第128章 人皇初现(1/2)
金篆撞进识海的刹那,苏墨感觉有把钝刀在凿他的太阳穴。鼻腔里突然漫上铁锈味,七窍涌出来的清光不是冷的,反而带着灼人的暖意,像小时候在药王谷偷喝了紫萱酿的桃花醉,醉意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听见背后传来冰裂声——本该僵死的太虚宗主尸骸,此刻竟对着他缓缓跪下,冰封的脊背弯成朝圣的弧度,掌心还凝着那招《清风十三式》的剑诀,只是指尖流转的不再是死气,而是带着暖意的青光。
“墨、墨哥哥!”南宫璃的声音带着颤音,苏墨抬头时,看见她九尾正缠着条碗口粗的血蟒。那血蟒是从太昊腐血里爬出来的,鳞片上还挂着祭坛的碎屑,腥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可她尾尖的月纹比任何时候都亮,冰蓝色的狐火裹着雪花炸开,每片火光都映出她紧咬的下唇——是了,青丘的拜月典仪,她十五岁那年偷拉着他在桃林里练过,说“以后若遇绝境,月纹燃血可唤月华”,此刻尾尖的月纹正像烧红的烙铁,把她雪白的狐毛都燎出了焦痕。
“接着!”紫萱的声音从丹炉旁传来。苏墨这才发现药王谷的小师妹不知何时咬破了指尖,精血滴进丹炉的瞬间,青铜炉盖“当啷”蹦起三尺高。炉子里飘出来的不是药香,而是陈年旧物的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像极了当年药王谷祖师殿里,师父常对着发呆的那具青铜棺。此刻棺椁就悬在丹炉上方,棺盖边缘的图腾正和卦婴额头上的纹路重合,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活过来似的,在棺木表面游走,像在寻找什么契合的痕迹。
墨麟剑在掌心发烫。苏墨低头时,发现剑鞘上的云雷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青色的剑身——哪里是什么寒铁剑,分明是用十二道脊骨拼成的剑体!每道脊骨上都刻着祖巫图腾,祝融的赤焰纹还带着温度,共工的水纹竟真的在流动,剑刃边缘泛着微光,像沾着未干的神血。初代剑祖的虚影不知何时立在剑身上,老人指尖划过剑身,脊骨纹路便跟着亮起,声音像老树根擦过石板:“当年斩烛龙逆鳞,抽祖巫脊骨,以吾血为引铸剑胎……小友,你可知道,这剑从来不是斩神的利器,是……”
话没说完,血蟒突然发出尖啸。太昊腐血在祭坛残骸里翻涌,化作十丈高的蟒首,蛇信子扫过之处,冰层瞬间溶成血水。南宫璃的九尾被抽中一尾,她闷哼一声摔在苏墨脚边,尾尖月纹已经淡得只剩一丝光痕。苏墨伸手去扶,触到她冰凉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青丘地窖,她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把自己的灵力渡给他,那时她的尾巴还软乎乎的,现在却烫得像火炭——原来拜月典仪的狐火,是拿妖丹精血在烧。
“以身为剑,先斩凡躯。”初代剑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苏墨看见剑身上的祖巫脊骨开始震颤,墨麟剑灵的虚影从剑中飞出,绕着他心口的堕龙印盘旋,龙息扫过之处,堕龙印的暗红竟在慢慢褪成金青色。太虚宗主的尸骸不知何时爬过来,干枯的手掌按在他背心,这次灌入的不再是死气,而是带着剑意的暖流——是了,当年师伯教他练剑时,也是这样用内力帮他疏通经脉,掌心的老茧擦得他后背生疼,此刻这股暖意里,竟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像极了师伯临终前床上的熏香。
紫萱的丹炉“轰”地炸开。青铜棺椁终于落地,棺盖“咔嗒”滑开半寸,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素白长袍,袖口绣着药王谷的药草纹——正是紫萱说过的,祖师爷当年入世救人时穿的衣裳。小师妹跪在棺前,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尘土里,却还咬着牙笑:“第七十三代弟子紫萱,求祖师爷借棺中剑意……当年师父说,药王谷的丹炉不光能炼药,还能……”话没说完,棺中突然飞出十二片药草状的光刃,绕着丹炉旋转,每片光刃都沾着朱砂色的血迹,分明是紫萱刚刚滴进去的精血。
血蟒的攻击又至。苏墨突然福至心灵,将墨麟剑往地上一插——祖巫脊骨剑身没入冰层的瞬间,十二道图腾同时亮起,冰面下竟浮现出初代剑祖当年布下的弑神阵图。太虚宗主的尸骸、南宫璃的九尾、紫萱的青铜棺,恰好站在阵眼位置。苏墨感觉有无数记忆碎片往脑子里钻:剑祖在祭坛上剜心饲魔时的剧痛,师伯临终前偷偷往他剑鞘里塞的安神符,还有南宫璃在青丘桃树下说“我教你认月纹好不好”时,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痒意……这些画面混着金篆里的天道真言,在识海里炸成一片白光。
“苏墨!”南宫璃突然喊他。他抬头看见她撑着九尾跪坐在阵眼,尾尖月纹几乎要烧穿皮肉,却还对着他笑:“青丘的拜月典仪,要两个人的血才能成……你记不记得,那年你偷喝我的桃花醉,我追着你跑了三里桃林,最后你摔在我怀里,额角撞出的血滴在我月纹上……”她指尖按在胸口,逼出一滴带着金鳞的血珠,“现在该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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