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梦里不知身是囚(1/2)
在看守所这方狭小的空间里,监室里本来就潮湿阴暗 ,加之下了整整十天秋雨,墙壁上渗着来历不明的水珠,睡了一整晚的铺板也会有水珠。
一缕久违的阳光从监室高高的窗户射到高高的墙壁上,与其说侯本福是看见了这束光,不如说是凭进监室这一个多月的经验猜到的。更准确的说首先是猜到,然后才睁开眼看到。
因为刚才听见肖医生和另外一个自由犯在坝子里说了句:“哇,看样子今天的太阳有点大哦。下了整整十天雨,也该出太阳了。”
接着另外一个自由犯也说,是哈,感觉是下了好多天的雨了,该出太阳了。
然后才听见他们高声而坎切地“报告武装,犯人肖邦文因打扫干事办公室出监。”
武装闷声闷气地回复指令:“走!”
自由犯才去摁响隔绝监室与干事办公室之间那道铁门上的电铃摁钮,然后铃声会传到干事值班室和办公室,干事就会来开门放自由犯去办公室打扫卫生。干事办公室卫生打扫干净了以后,再进来打扫监室与干事办公室之间,也就是平时干事教导和教训人犯的这个坝子的卫生。
正是外面的这些响动,把侯本福吵醒了。
就算醒了,他也不想立马睁开眼睛,他不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深灰色的、高高厚厚的墙壁;不想看到深褐色的、厚重的铁门;他更不想看到自己生死难卜的处境。
他想让自己有更多时间都处于梦里不知身是囚的状态,只有身在梦中才不能感知身在何处,尽管他明明知道不论是梦里还是醒时,自己都一样是囚,但梦里的囚自己浑然不知,而醒着的囚却是时时都会让自己提心吊胆。
但是不可能就一直不睁开眼睛,就算不睁开眼睛,只要你大脑没有处于休眠状态,你闭着眼也还是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
所以他必须得睁开眼睛来,他睁开眼看见的不仅是那一束阳光,还看见杜武厚和值班看守杜武厚的张斌和曾勇。
曾勇、张斌二人面对面脚挨脚在张斌的铺位上坐着,一床被子盖在两人的腿上,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笑得淫荡而得意。
杜武厚则蜷缩在角落,也是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像是在思考什么,一会又叹息着摇摇头,也不知是追悔犯下的错还是对命运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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