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果之重（下）（2/2）

看到江微月摇摇欲坠、七窍流血的模样，沈昭明的心猛地一揪，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然而，耀眼的莲光突然从江微月身上爆发出来，形成一道屏障，将他挡在了外面。

“阿月！” 沈昭明焦急地大喊，双手用力拍打着莲光屏障，却无济于事。“让我进去！我要救她！”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绝望。

玄霜和明河对视一眼，上前拦住沈昭明。“沈昭明，冷静点！” 玄霜严肃地说道，“这是净化的最后阶段，她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不能打扰她。”

“可是…… 她会死的！” 沈昭明挣扎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不能看着她死！”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明河也一脸凝重地劝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为了东海，愿意付出一切。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她，为她护法。”

沈昭明停下了挣扎，呆呆地望着莲光中的江微月，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阿月，你一定要撑住！”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红绳尽数断裂，三百年前未完成的净化阵终于闭合。荧光珊瑚自灰烬中疯长，毒瘴如退潮般消散，新生枝芽穿透晶簇残骸，绽开冰蓝色的并蒂莲。而江微月，在完成净化的那一刻，缓缓闭上了双眼，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 。

红绳绷断的刹那，江微月浑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莲纹金光自心口炸开，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银针刺入经脉。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却压不住喉间溢出的痛吟。九瓣金莲虚影在身后寸寸碎裂，每一片莲瓣剥落都似剜去一块血肉，灼烧的剧痛从指尖烧向灵台，眼前景象忽而模糊忽而刺亮。

江微月跪在阵台中央，指尖嵌入石缝的刹那，红绳骤然绷紧。

莲纹金光自心口炸裂，似万千冰刃剖开经脉，又似滚烫熔岩灌入脏腑。她弓身战栗，冷汗混着血珠从额角滚落，在玉石阵台上溅成冰蓝火莲。每一根红绳断裂的声响都如惊雷贯耳，魂魄被生生撕扯成两半——一半是封印的九窍莲力在焚烧血肉，一半是地脉秽气如毒蛇啃噬灵台。

“唔……”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气在喉间翻涌，却仍压不住破碎的呻吟。九瓣金莲虚影在身后寸寸剥落，每剥一片，眼前便闪过一幅画面——沈昭明逆鳞染血的眼尾、兰泽银针上的鲛绡血光、楚晏舟星砂崩裂时微颤的指尖……

“阿月！停下——”

沈昭明龙尾横扫，鎏金剑气如狂龙撞向莲焰结界。逆鳞锁链铮鸣着缠上光幕，却被反震得火星迸溅，鳞片翻卷处鲜血淋漓。他掌心抵住结界，龙瞳赤红如血：“你会魂飞魄散……你说过要与我同归烬火！”

江微月艰难抬头，隔着扭曲的光幕望他。

那人玄衣破碎，发间银簪斜坠，鎏金锁链从腕骨蜿蜒至她心口，像一道染血的星河。她忽然想起云麓后山的月夜，他摘下一朵冰莲簪在她鬓边，低声说“此花不及你眸中星火半分”。

“昭明……对不住……”

泪水混着血渍滑落，在阵台上绽开一朵冰焰。她颤抖着结印，将最后一丝魂魄注入红绳。剧痛撕心裂肺，唇角却勾起极淡的笑——若此身成灰能换东海月明，也算不负他三百年前剜丹相护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