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一波又起(1/2)
当天晚上的深夜,在幽州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检查了好久终于出来了的卢飞阳,在城里兜了好几圈,确定安全了之后,终究还是从专人那里拿到了那一个特殊手机。
由家族供奉的炼器大师亲自出手,全部都是夫妻档之间,其他人使用立刻报废的顶级法器,能保证双方通话的绝对秘密和安全。
可即便是如此,因为再一次拿到了这一部事关重要的联系手机,知道上面还没有彻底抛弃自己,心中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的卢飞阳,在进入房间的时候,依旧经受了类同于每年进入家族祭祀大殿时的严格检查。
以免确保卢飞阳的浑身上下,没有私自携带或者是被人偷偷隐藏了侦查法器之类的麻烦东西。
然后,不知是否早就已经收到了相关的消息,家族那位权力仅次于现任当今范阳卢氏门阀之主的老人,一言不发的从卢飞阳那里,听到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和所带来的损失后,只是淡淡的评价了这么一句。
“到底还是太稚嫩了点,这就已经开始着急了。”
被某些人誉为河东第一大先生的老人,有些惋惜的轻叹:“可惜了,没能抓到什么关键的把柄和证据。”
自从前朝的前朝的前朝,那个时期开始,为了中原这一片沃土,为了那一张至高无上的宝座,河东就和关拢两大门阀集团,就开始杀得头破血流了。
但很让人郁闷的是,在这几次的大局变革上,每一次先取头筹的,总是关拢的那一批武夫杀才。
好在河东这边的韧性十足,也勉强发动了几次不错的反击,也算是守住了自己的初始盘口。
比如,最近的那一次。
那位在前朝的末期,靠着那惊世骇俗的一战,就把他们争取天下的希望全部打垮的雄才伟略皇帝后人,可是被他们全力推举上去的那一位女皇,几乎给杀绝了种子。
虽然,他们也在最后受到了损失惨重的巨大反噬。
甚至,因为当今圣皇陛下的异军突起,再造河山,导致他们已经在将近四十余年的时间里,花费了家族无数心血培育出来的两代人,没有一个能踏入掌控这个帝国的权力中枢。
你说,他们能怎么办?
既然不愿意学江东那一帮见风使舵,可以舔着脸过去碰大腿的无耻行径,那也只能把视线,投向外面了。
自然,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落魄的他们,自然就和和帝国权力中枢:内阁某位大佬关系很不好,原本可以靠着西北的军功,大大方方的升入帝都,却又被赶到幽州来喝北风吃沙子的张元宝,就成了他们互助合作的对象。
毕竟,你看的是我们家乡的大门,我们为了感激,捐助一些物资,岂不是天经地理,军民一家亲。
当然,要是能顺便在搞一些不太好说出口的外贸,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发大财,那岂不是更好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仅仅也就十年多一点点的时间,原本还有些落魄萎靡的河北,靠着与两个地上邻国,以及隔海相望的那个岛国,之间的外贸生意,一下子就变得生龙活虎,生机勃勃起来。
可惜,这世界上哪有一直顺风的船?
这不,仅仅过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风云突变,原本大家还手拉手的吃着火锅,唱着歌儿把钱挣的好伙伴,一个直接变成了尸体,一个直接变成了拔刀相向的仇人,只剩下一个在国内就有好几个虎视眈眈的外贸竞争对手,现在也开始瑟瑟发抖的岛国。
于是,某些不甘心就这么前功尽弃的人,自然就把视线看向了曾经用他们的‘辛勤汗水’,浇灌出来的辽东。
再加上已经喘过气来的河北群豪,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向上面展示一下的自己的实力,不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开始暗中支持。
甚至,出现了一位自称来自帝国五大门阀之一:范阳卢氏某个分房传人的卢飞阳,公然跳了出来,带着自家的那些马前卒,和那些自愿前来的马前卒,开始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范阳那边一直处于闭目不语的含糊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原本还是能被史明这一个代表着原幽州大都护,自然认为是手拿把掐的基本盘,在张大将军进京之后,竟然这么快崩溃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这里面也有站在两者势力背后的老人,抱着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遛一遛的想法,在暗中默许和推动的缘故。
就这样,一个隐隐约约之间,以当今的整个辽东为主要砝码,参与者也都是双方年轻一代的天竞物择战场,就这样形成了。
只是,考虑到剑圣的实力有些太过于犯规,背后站的又是同为五大门阀之一的河东裴;而最年轻的叶秋,因为自身的身份过于复杂,未来还说不准是敌是友的缘故;与辽东这一块牵涉最广,背后又没有什么门阀世家支持的张星彩,自然也就成了首先被针对的那一位。
只是,这一颗在不声不响之中,就成为五阶皇者,并最终一鸣惊人,才当今圣皇大力推荐的先锋官,实在是太过于谨慎了。
不,应该说,张元宝这个超级女儿奴,留给自家女儿的东西,是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尤其是他那九位义子的手段,简直防不胜防。
甚至,不用他本人亲自出面,只需要他们家的小公主,拉了一张躺椅坐在聚光灯之下,实现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就可以了。
剩下的,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就不客气了。
“你干得,不错。”
老人话语中透露出难得的嘉许意味。
对此,对面电话的前面,只能听到老人声音的卢飞阳,本能的低下头,战战兢兢的直呼不敢。
他之所以能被派到幽州城,做这一次进攻的前敌总指挥,就是因为这么多年的他,一直兢兢业业的为卢氏那些老人们穿针引线,当牛做马得来的福报。
自然,不至于连揣摩他们的心思的能力,都没有一点。
在这一刻,心中骤然变得冰冷的他,已经很清晰的感受到,那位杀伐果断的老人话语之中,那微微隐含的那一丝遗憾……
——你怎么就没死呢?
倘若在这一次的袭击中,卢飞阳因此而死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对于已经有了上千年操作此类事情的范阳卢氏来说,反而更好发挥了。
正如同不自觉中,就被推到了前面作为最大靶子的张星彩一样,如今被这些老人抛出去的鱼饵,又岂止他一个?
在这一摊已经被彻底搅动的浑水之上,握着钓竿的老人们在岸上,彼此满脸微笑,风轻云淡的谈天说地,感慨年华。
可是,浑水之下的泥沙里,被人围观的场子里,已经被选中,没有了任何退路的候补祭品,却只有你死我活。
一时间,不敢再多想的卢飞阳,后背冷汗淋漓,踌躇了一下,才故作谦虚的说道:“只是,这一次的损失,未免惨重了一些。”
“无所谓,缺的人手,还有新的护卫死士,我会让人再派给你的。”
似乎没有注意到卢飞阳话语里的异样,也不需要去浪费自己时间去甄别的老人,继续开口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
“其他家那里,我会去说;那几位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也该都升职加薪,走马上任了。所以,你继续把控幽州那边。总之一句话,不论用什么方法,即使吃不掉,也让它在一个月内,开不了工。”
“是。”
抿了抿自己发干的嘴唇,卢飞阳试探性的问:
“要是,大帅那边?”
“倘若大将军能正面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我算你大功一件。”
老人终于笑起来了:“在军部那件大事情,彻底定下来之前,那一位要是真能放下手中的活,机组恶化么硬碰硬的和我们来一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卢飞阳没敢再继续说话,脑子更是一点儿也不敢去想,只能身体微微颤抖的站在那里,等着电话被另一头挂断,只留下一句最后的吩咐:
“好好做事。”
然后,重新回到自己车子上的卢飞阳,开始一根又一根的接着抽烟,让眼瞳飞快的遍布血丝。
最终,当最后一个烟屁股被掐灭在他身边烟缸的时候,缸中的残骸已经堆积如山,恰似无数个消耗品的下场一般。
“开车。”
最终,随着得到了命令的车子慢慢启动,他也再无退路可言。
……
不得不说,这些被特意为他们承包的专机,送到海城的牛马们,面对着一个只是嘴头上的美好未来,竟然是一个个是那么的热情洋溢,迫不及待。
虽然,现在的他们除了热情,一无是处。
但好歹,还是有热情的。
哪里像当年的自己,从来都是‘点背怨社会’,从不考虑是不是自己好吃懒做,这才这些年没有涨工资问题的缘故,只知道如同一个目光呆滞的活死人那般,一味地躺平。
当然,主要是莱伦女士那边给出的福利,确实不错。
除了给带队老师足够的人头费之外,还直接许诺除了每个月给他们准时发工资,还额外加上绩效和工件的奖励。
甚至,保证了八小时工作制。
因此,对于一个个考不上名牌学府,只能去大专院校去学什么机械制造,机电设计等等,以至于一些好的实习工作,甚至要付费上班的残酷情况下,可是早就下定决心要在血汗作坊,或者黑心工场里熬出个头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如梦似幻,好像做梦一样。
谁能想到,已经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之后,居然出门右拐,到了只在美梦中出现的美好所在……。
尤其是听说食堂的大锅饭,完全免费;想吃二楼的小灶,每月的前三次还有半价优惠,甚至还有医疗补贴,病假也算是工资的时候,那些大学生的感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叶大人的恩情,还不完!
根本还不完!
自然,身为被感激方的叶秋,也只有在光秃秃的飞机场,把一张小脸给彻底的笑僵,外加鼓励话语说的口干舌燥,不得不一口气站到了半夜停机,这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啥?”
结果,才准备打算随便吃点喝点,就赶紧上床休息,开始备战第二天工作的叶秋,在赤木百代口中听到某个有些意外的消息后,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这么快么?”
“是呀,谁能想到张大将军这才进京几天,已经合作了将近十年的双方,就这么撕破脸皮了。”
因为得了莱伦女士的叮嘱,这才不得不亲自汇报这件事情的赤木百代,眼神之中也禁不住有些复杂的感觉:
“不过,大人,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没办法,在一个地方蹲了十几年。一旦离开的时候,自然记得要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叶秋脸上也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无奈:“更何况,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也许是大将军背叛了他们,做的也有些太过了。”
“我可是听说了,要不是从渤海那边获得大量的战利品,现在我们这个还没有获得上面任何补给的北方战区,恐怕至少要弹尽粮绝一个月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星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战略,不就是因为他们故意的捣乱,导致了整个辽东的军工都陷入了停滞状态,根本无法对已经消耗殆尽的前线大军,进行任何的补给。”
说到这里的叶秋,眼神里满是唏嘘之色:“还好我们战区的这位一把手,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要不然的话,一旦那边因为某些外界势力介入,突然来一个内乱的话,搞不好让我们战区的十万大军,全部都要死在异国他乡了。”
“现在,只是拿他们撒气,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可是,我刚刚听说,那个组织串联的总负责人卢飞阳,依旧还在幽州兴风作浪。”没办法,不得不身兼数职的赤木百代,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
“看来,和张大将军相比,你现在这位顶头上司的怀柔和宽容,并没有起到作用。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呢?”
“杀掉他简单,可之后呢?”
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打手,叶秋一脸语重心长的教导,道:“杀了他之后,万一换个更头铁的过来,岂不是更麻烦?况且,这里毕竟还是大唐的国土,好歹还是要讲一些规矩的。”
“呵呵。”
对于某位自从和自己认识以来,从来没讲过规矩,都是直接暴力破局,甚至敢私自将自家监军大印直接送人的说辞,赤木百代只是默默的低头,走到了他的身后,很是体贴的给他放松起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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