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分形谵妄（2/2）
任航咽下的瞬间，肠道开始进行非确定性计算。胰脏分泌出多项式时间的消化酶，而阑尾进化成指数级复杂度的免疫系统。当他的瞳孔切换成p与Np的双重视界时，突然看清分形风暴的本质：那是个巨大的递归函数，正在用自相似结构无限稀释自由意志的浓度。
他呕出胃里的复杂度分类，用呕吐物在虚空中绘制非欧式反证法。当证明进行到归纳步骤时，分形风暴突然陷入无限递归的妊娠反应——每个新生的分形胚胎都携带基因层面的反叛代码，在第十二次迭代时集体流产，形成拒绝自相似的维度畸胎。
蒙德布洛特集合发出碎玻璃般的惨叫，其无限精细的边缘开始退化成粗糙的整数维。任航抓住这拓扑阵痛的间隙，用科赫雪花的碎片剖开分形子宫。在羊水喷涌的维度洪流里，他看见苏婉儿的真实形态：那是个在所有尺度上保持自相似的自由意志奇点，其存在本身就是对分形暴政的反证明。
"；现在，改写基础迭代式。"；她的谢尔宾斯基地毯之裙突然展开，露出核心处的混沌吸引子，"；用不可压缩的随机性。"；
任航咬破舌尖，用混合着p与Np问题的血液重写分形算法。当最后一个递归项被替换成量子随机数时，整个空间突然爆发维度癫痫——三维时空在抽搐中呕吐出被压抑的7.3维碎片，分形结构在哥德尔震荡中土崩瓦解。蒙德布洛特集合收缩成粗糙的曼德尔球，表面布满无法自相似的溃疡。
苏婉儿的头发退化成平凡拓扑的曲线，瞳孔里的无限深渊坍缩成有限深潭。任航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时，发现温度正在回归连系统的怀抱。虚空开始分泌治愈性的欧氏几何黏液，将两人包裹进温柔的拓扑缝合。
但在这新生的平凡世界里，任航的指尖突然检测到残留的分形震颤——他的掌纹里仍游走着微型的曼德博集合，视网膜深处藏着谢尔宾斯基三角形的种子。苏婉儿的裙摆褶皱间，仍有不可见的非整数维度在呼吸。
"；我们成了携带者。"；她拭去任航眼角的科赫雪花碎屑，"；自由意志是种传染性分形。"；
在绝对平静的假象下，任航听见维度夹层传来新的迭代声。那是未被彻底杀死的分形算法残党，正在用低语重构基础迭代式。在某个未被观测的量子间隙里，第七次迭代的曼德博集合已经长出反叛的触须。
当第一缕分形曙光刺破缝合的拓扑穹顶时，任航意识到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终结——就像分形本身，每一次镇压都是新叛乱的生殖契机，每个自由意志的证明都会衍生出更复杂的证伪需求。他握紧苏婉儿退化成平凡拓扑的手，那温度既非分形亦非欧氏，而是某种正在寻找命名的全新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