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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荣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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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进保来报:“皇上,方才储秀宫的阿宝姑娘来,说小公主有些不好,颖嫔娘娘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皇帝立刻换上一副不耐的表情道:“这都第几次了?上回皇后不是去了,也请了太医,怎么又来了?原想着公主早产,一时不能见风,才暂时留在储秀宫,既然颖嫔这样携女争宠,那孩子不必留在她身边了,即刻送到撷芳殿去,嬷嬷们总会知道孩子病了该去找谁吧。”

如懿这时候又大度起来,道:“皇上,颖嫔身后是蒙古四十九部,您待她总要多一份体面的。”

皇帝冷道:“朕就是看在蒙古,还有她生了公主的份上,才给她一个嫔位。至于你,朕不忍心你位分过高,木秀于林,反而受人嫉妒陷害。”

这般演戏,皇帝也是身心俱疲,出了渺云阁后立刻摆驾承乾宫。

永璟下葬后,永璜和永琏代其他阿哥公主去上了香。

毕竟这个弟弟只活了几天就去了,他们见都没见过,又是如答应生的,论起感情是几乎没有。

但是永璜、永琏都已经是当阿玛的人了,听见一条小生命就此逝去,心里总是有些遗憾的。

上了香,永璜便邀请永琏到府上坐坐。

到了安郡王府,永璜屏退了仆役,开门见山:“二弟,皇阿玛给咱们的弟弟追封了郡王,你怎么想的?”

永琏沉默半晌,道:“毕竟钦天监说这孩子是来降祥瑞的……”

永璜打断他:“好吧,我知道,天家父子兄弟,总要互相提防些。不过为兄知道你不是那等背后告状的小人,就给你透个底,要我看啊,皇阿玛,未必就多么伤心难过。

皇阿玛一开始要以亲王之礼下葬,作出一副把弟弟当成董鄂妃的荣亲王的态度,引发朝臣反对,后来改为追封郡王,丧仪从简,不过是为了显出拳拳爱子之心,又能标榜从善如流,肯听劝谏的名声罢了。

更甚的,这孩子是如答应见逐于皇玛嬷之后动了胎气早产,这事早就传遍前朝了。太后把皇上的妃妾弄得早产难产,生下来的儿子没几天就薨了,皇上又着意给这个儿子逾越礼制的待遇,朝臣和天下人怎么想?

虽说以仁孝治天下,但太后不慈,间接害死了孙儿,弄得皇上这个儿子悲痛欲绝,险些失去理智,这样的说法传出去,没脸的是哪边?皇阿玛越显出看重这孩子,太后的不慈就越显得刺目,既是太后不慈在先,将来端淑姑母的事情,无论皇上如何裁断,朝臣也不好拿孝悌的名目来规劝了。

至于咱们,一个答应生的皇子,没几天就薨了,爵位却与你我一般,将来要是有个生母位分高的、人没薨的,也这般呢?这也是一重敲打,是告诉咱们,别以为封王开府就万事大吉,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捧一个弟弟出来跟咱们打擂台,要咱们都驯顺听话些。”

永琏愣了半晌,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有揣测过,可是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也太大胆了。忙道:“大哥,慎言啊!”

永璜摆手:“我说过,我知道你是不会传出去的。再说了,就是隔墙有耳,传出去又怎样?”

他看向永琏:“我说这话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的心思,并不在储位上。”

永琏垂眸:“大哥这几年醉心方术,究竟是示人以不争,还是当真不争,弟弟并不能全然确定。可是如今,大哥如此坦诚,的确可见心在方外了。”

永璜笑道:“你有疑虑,那是自然的。先帝爷潜龙在渊时,不也是潜心佛法?然而坐天下者,当有德行。你大哥……”他笑着摇摇头:“自知是无德之人。”

永琏劝道:“大哥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这几年大哥虽说总跟道士在一块儿,但也并没有劳民伤财,更没有荒废了差事。”

永璜道:“关于此事,我还是放到最后再说吧。倒是三弟,他之前找过我,也说起过,储位之事。他嘛,也不想争。”

永琏知道永璜曾经被永璋生母纯贵妃收养,因此永璋待他更为亲厚,且永璋性子直,往往有什么说什么。

只是这样大的事情……

他还在思索,永璜便开口道:“二弟还记得两年前,你们去南方巡视河堤的事情吗?他就是在那时候,熄了这个心思。”

“他说,那时传来桂铎大人快不行了的消息,你们俩都去了衙门探视,但是他在门外时,忽然心生惧怕,所以没有进去,他事后觉得,十分惭愧。”

永琏沉默了一瞬,轻声道:“他那时才十五岁,一位前几天还一同议事的官员,又是宫中娘娘的阿玛,说去就去了,他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永璜道:“他说,他在江南待了几天,虽然巡视河堤时,侍卫会清场,可是平日里,总是免不了看见灾民,看见饿殍,看见满是淤泥的荒芜田地。他便在想,只是江南的几个县而已,便是如此蜩螗,甚至一个有才能的官员操劳过度,重病不治,又有许多人上下奔忙,才勉强挽救局面,那么整个天下是一副怎样的担子?以他之才,真的可以肩负这样的重担吗?真的能不被后世唾骂吗?

及至后来到了造办处,他发现连造办处的事情他都摆不平,这种感觉便一日更胜一日了。只是他从前总想着纯娘娘,想着七弟,想着璟妍妹妹,总觉得他得对得起纯娘娘的期待,也要为弟弟妹妹多谋划些,所以许多事,很是为难。但如今,幼弟的爵位高过了他,他便开始担忧,纯娘娘会想左了。”

永琏不禁暗暗佩服起永璋,这样的心性,是很难得的。

不世出的人才终究是极少数,而且就算再怎么才华横溢的人,都免不了有一日江郎才尽、泯然众人,能力平平、不上不下,才是大多数人的常态。永琏自觉也不过是大多数人中多得了栽培才略显出来的人罢了。但他们身在皇家,身边天然都是捧的夸的,谙达、哈哈珠子难道还能说皇子不行?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完全可能变成自视甚高,眼高手低之人,只有一分本事,却自以为有十分才能,而不知道另外九分都是皇家几乎无限供给的资材堆出来的。

若是一个普通人自矜自夸,无非搏世人一笑,可是一个掌着权势的人拎不清自己能到哪一步,前明的英宗就是下场。

再说了,永璋虽然不是个才高八斗的,也不至于就到了下愚之辈的地步。他那差事办不好,说到底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这差事本就给得不合适。造办处里都是势力盘根错节的老油条,永璋年轻没经验,就是有甘罗之才也压不住这帮人。且他看自己办不好差事,便让贤于王叔,而不是任由差事砸自己手里,这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本事。

他转了几个念头,问道:“那大哥是怎么说的?”

永璜道:“我告诉他,纯娘娘是最疼他的。其实纯娘娘这人吧,她可能有些糊涂,但是待她膝下几名亲生儿女的用心,是挑不出不是的。母子之间,又哪里有说不开的事情,与其如此母不知子,子不知母,两相猜测,不若及早分说明白。只是如今皇阿玛也才过不惑,夺嫡这两个字,决不能在宫中说出,要他小心谨慎罢了。”

永琏想了想,问道:“那么,大哥今日同我说这些,又是何意呢?”

永璜收了笑脸,严肃道:“二弟,其实你我都清楚,对于那个位置,你,我和三弟,是最有一争之力的。现在我和三弟都准备放弃,那么你最大的对手,不是咱们这些兄弟,而是,皇阿玛。”

他深呼吸一下,吞了口唾沫,才道:“二弟,皇阿玛从前是最疼你的,你对皇阿玛也是有孺慕之心的,即使你们中间似乎发生过不愉快,但以你重情义的性子,你不会轻易站到皇阿玛的对立面。可是,如果我说,我和皇阿玛,曾经算计过皇额娘,让她吃下了相克之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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