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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滴水穿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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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篱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宗衍自顾自道:“我琢磨着,不是吧,我和秦关都是男子,怎么可能,就再也没多问。陈雯却误会了,她以为我说的那个人是她,是我在试探她的心意,这不,今晚就给我的茶里放了那啥,一脸娇羞地说她也很愿意。”

楚秋篱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宗衍还沉浸在尴尬中,“你说她这个人,怎么会自顾自以为我说的是她?我觉得,恐怕她的脑子也病得不轻。但是,却因为她这么一搅和,我真的知道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楚秋篱盯着宗衍的眼睛,问道:“答案是什么?”

宗衍道:“据说人喝下那东西,会很想接近自己喜欢的人,陈雯在接近我的时候,我很生气,气到不顾风度将她踹了出去。可是在秦关搀扶我的时候,我却是......”

楚秋篱问:“却是怎么?”

宗衍道:“却是很愿意,甚至是享受的。”

楚秋篱闭上眼。

宗衍的声音带着笑,道:“小楚,原来我是真的喜欢他。”

楚秋篱忽然觉得如坐针毡,嗯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宗衍一脸惊讶,心想:是因为我这感情特殊,刺激到他对世界的看法了吗?唉,到底还是年轻,这种小事也要如此大惊小怪......

楚秋篱在山头狂奔,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只有让自己累到趴下才能舒缓一二这复杂的心绪似的。

夜风渐渐转凉,吹在脸上让楚秋篱清醒了几分。他停下来喘着粗气,心脏咚咚地跳,额角的汗凝成水珠从楚秋篱的睫毛上划过,像泪水一般。

“我喜欢他吗?”楚秋篱问自己,“不,他可是笑霁仙师,魇术第一人,他是五青门的长老。我只不过是他的徒弟,拜他为师,是想要为楚家报仇!怎么是喜欢呢?”

“可是我真的是喜欢他吗?”

楚秋篱心里不断地问自己,问一次,那曾经埋在心底的种子便往上长一寸,直到破土而出,直到轻轻发芽。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他蹲下来,眼神放得很空。

不知什么时候,楚秋篱才动了动,缓缓站起身,蹲了许久的腿麻木了好久,以至于他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可是在楚秋篱的脸上,方才的惊慌失措已然不见,转而是忍不住的笑容,他高兴地想:原来我是喜欢他!

只是想一想这个人,甚至只是这个人的名字,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去上进,去努力,去拼尽一切靠拢他。单单就因为自己是他的徒弟,比任何人都有理由接近这个人,比任何人与段沉璧的关系要更亲密些,都让他兴奋。

他召唤出魇灵,将其拼凑成段沉璧的模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睡觉是什么?能吃吗?

第二日,宗衍上山头来修炼,他受过重伤,很注重在清晨吸纳灵气,这有助于伤势恢复的速度,穿过长长的密林道,他看见了一个人。

走近一看,楚秋篱满身的露水气,眼神放空对着远方,明显是一夜没睡。

宗衍道:“楚兄弟,昨儿我说的事就这么令人难以接受,惊得你一夜没睡,这这这......这至于吗?”楚秋篱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宗衍这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眼,心里感激他一番话点醒了自己,自然也要暗地里投桃报李,他笑着道:“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不听?”

宗衍来九炼神祠,几乎没见楚秋篱这么笑过,道:“说来听听?”楚秋篱道:“我秦师兄手腕上的痣,可是因为你长的......”

太阳升起的时候,卫行风才慢吞吞起了床。他睡眼惺忪地走出屋子,打算去拿几坛酒过过瘾。

一拐弯遇到了宗衍,看他低头想着什么,过去喊了声“早呀。”宗衍被这一声叫回来了魂,眼神空洞地点了个头。卫行风皱了皱眉,毕竟宗衍这样子怪得很。他继续向前走去,又看到楚秋篱朝这里走了来,便道:“秋篱!早啊!”楚秋篱心情好,看谁都顺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早啊!”然后保持着笑容走开了。

卫行风被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娘嘞,这一个两个的,中邪了吗?

他站在原地没动,苏景走过来,伸出五指在卫星风面前晃了晃,卫行风握住苏景的手腕,严肃道:“我今儿个看到宗衍失魂落魄的,奇怪不奇怪?”苏景收回手,“人都有七情六欲,正常。”卫行风继续看着苏景,“那好,那我看到楚秋篱笑得比他院里春天的桃花还要灿烂,奇怪不奇怪?”苏景问道:“对着你?”卫行风点头,“是啊,对着我。”

苏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那的确是很奇怪,异常奇怪。”

宗衍知道了秦关早就喜欢自己的事情,知道了秦关剜痣的隐情,知道了秦关右手废了的原因,还知道了秦关自创木偶术的无奈。

这种又喜又悲的情绪掺杂在一起实在难受,他不知道怎么消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秦关的门口。

宗衍伸出手刚要敲门,秦关正好就把门打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谁也没有说话。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

两人同时说出话来,秦关愣了一下,“砰”地关上了门。

宗衍:“......”

这边是无限纠结,楚秋篱却是越来越想要从九炼神祠打出去了,一晃又是三个月过去,枯蓬的死忠被这拉锯战磨得都快没了脾气,有一些本来愿意待在九炼神祠的大能嫌弃这样的局势,竟渐渐出现了倒戈的趋向。

自由就在眼前,人们越战越勇。

可是也有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枯蓬闭关月余,突破了悟渊五阶,就要渡劫。

这消息是一个背叛了枯蓬的散修告诉楚秋篱的,楚秋篱听后沉默许久,连夜又在自己屋里研究了半晚上的古籍。

接着又是两个月的大战,枯蓬的人手终于不足。没人能想到很多年屹立不倒的神祠,竟然真的在再一次的内乱之中,缓缓从不可一世的高度坍塌下来。

局势如同绷紧的弓弦,这些反叛的年轻人如同弦上的羽箭,直指枯蓬的老巢。

任谁都知道,这边是最后一战。

楚秋篱和宗衍带着最亲近的人攻向枯蓬的洞府,其余人皆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四处毁坏这曾经压榨他们的地方。尘土飞扬,到处都是炸开的山石,仿佛这般才能平息他们的怨恨。

宗衍对着态度依旧冷淡的秦关笑得缺心眼,“我一直觉得咱俩很是搭配,就该是一对,你看,你用的是木偶,我用的是傀儡丝,这不是天造地设吗?”秦关凉凉地看了一眼宗衍,宗衍立刻闭上了嘴。

楚秋篱没有回头,宗衍追秦关,真是惨不忍睹。

苏景笑着对卫行风道:“我佛大智慧,贫僧渐渐明白了,万事随缘的好处。”

卫行风哈哈大笑,饮了一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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