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愿人人如元霜（2/2）
元霜迷迷糊糊地顺着人墙抬头向上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面色苍白，萎靡不振的钱昭。
“钱大哥？！你昨晚是被妖精采阳补阴了嘛，怎么神色如此萎靡？！”元霜一脸震惊，扑上去双手捧住了钱昭的脸。
“你先从我身上下去。”钱昭一脸生无可恋。
“哦，好好好好。”元霜连滚带爬地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钱大哥，没事吧？”元霜一脸担心地伸手想扶他起身。
钱昭借着元霜手上的力顺势而起，忍了又忍还是打了个哈欠“无事，只是太困了。”
“这一夜都在跟你吸收的能量强行对抗，难免有些精力不济。”钱昭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满是藏不住的无奈。
元霜被他的困意感染，捂嘴又打了个无声的哈欠“钱大哥，你还能坚持住吗？”
“走吧，趁天还没亮，我们尽快回去。”钱昭闭目调息了片刻，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嗯嗯。”元霜趁他调息的时候，捡起了方才从身上滑落的披风，乖巧地抱在怀里点了点头。
“穿上吧。”钱昭看了看天“清晨雾重。”
“好。”
借着微弱的天光，二人纵马一路急行回了驿馆。
“钱大哥，让我试试怎么下马吧。”方一停住，元霜便开口道。
“好。”钱昭翻身下马，替她牵住缰绳。
元霜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向一旁，马身同地面的距离实在是容易让新手恐惧。
“别紧张，找好着力点，平复好气息再动。下马的动作要一气呵成，不要拖沓。”钱昭的指点意外地让她迅速安心了下来。
做好了心理建设，元霜又回忆了方才钱昭下马的动作“呼——”
和想象中的潇洒截然相反，但是翻身下马的瞬间，确实让她有了几分快意江湖的错觉。
“很不错，作为第一次接触马的人来说。”难得，钱昭居然在夸她。
元霜正要说些什么，于十三贱兮兮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哎哟喂，我们钱昭哥哥和小元霜这一夜是去哪儿了？这是踩着点回来用早膳啊？”于十三冲元霜眨了眨眼。
“于十三。”钱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小元霜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于十三上前一把揽住钱昭的肩膀“试过了？有用吗？”
“可以补充，今晚十三哥你们一起来再试试。”元霜冲他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需要我们做什么？”于十三一脸好奇。
“晚上再谈，走吧，先去用膳。”钱昭拍下于十三的手，冲元霜说道，随即牵马离开。
“十三哥，晚上见。”元霜冲于十三挥了挥手，跟在钱昭身后便进了驿馆。
——卯时，驿馆门口
“元霜，你往后就和如意还有殿下同乘。昨夜元禄给我看过你们讨论的东西了，有什么需要，让钱昭给你准备就好。”宁远舟用完早膳，便来同元霜说道。
“好，谢谢宁大哥。”
“是我们要多谢你，此行危险重重，你的出现，对我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宁远舟冲她拱了拱手“这一路上，你务必要跟在如意身边，她会护好你的。”
“嗯。”元霜郑重地点了点头“宁大哥，你们也要小心，使团出发在即，你肯定还有事要忙，我先去寻如意姐姐了。”
“去吧。”宁远舟见元霜走远了，这才冲钱昭和于十三招手示意。
“头儿。”钱昭，于十三一同行礼道。
“待明日过关后，我们便要进入安国人的势力范围，到时为避免安国人怀疑，商队和使团势必要分开行动。”
“但之前天星峡一战，使团折损过多，你们俩提前加入使团，护卫殿下——”宁远舟语气一顿“和小元霜。利用也好，防备也罢，元霜以真心待我们，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障她的安全。”
“是。”钱昭和于十三应下，转头便回了房间。
“殿下，宁大哥让我和你们同乘，日后我以什么身份随行啊？”车驾内，元霜茫然地看向如意和杨盈。
“昨夜元霜你怎么没来找我？”如意开口问道。
“钱大哥说宁大哥找你有事，他就带我出去了。”元霜突然眼前一亮，看向如意“如意姐姐，快说快说，昨夜你们进展如何？”
杨盈夹在两人中间，眼睛亮得惊人，下意识捂住嘴心想（啊！元霜姐和钱大哥，还有如意姐和远舟哥哥！）
见元霜直接开问，杨盈忙捂住了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竖起耳朵细细听。
如意勾唇一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昨夜宁远舟并未来找我，我倒是同元禄聊了会儿。”
元霜垮着张脸愤愤不平道“果然，钱大哥就是在撒谎，他一撒谎手指就会摸剑鞘。”
“嘿嘿，元霜姐好像很了解钱护卫哦～”杨盈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偷偷和如意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
“没有没有，”元霜话锋一转“元禄跟如意姐姐都说了些什么？”
“对哦，元禄都说什么了？”杨盈赶紧跟着元霜转移吃瓜对象。
“他说了一些宁远舟的喜好。”
“哇哦～”元霜和杨盈同款吃瓜脸。
“除了这个呢，昨天如意姐姐你和十三哥跳舞是不是想让宁大哥吃醋？”元霜一脸搞怪地表情。
如意伸手拍了拍元霜的头“该说不说，你跟元禄说的话都一样。”
“嘿嘿，这叫姐弟同心。”元霜一脸骄傲“如意姐姐，你就说是不是嘛？”
“元禄说我这样没戏，以前也有贵女做过同样的事情。”如意淡然道。
“嘿嘿嘿嘿嘿～”元霜一想起昨夜宁远舟苦大仇深啃饼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如意一脸疑惑，杨盈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往元霜旁边挪了挪“元霜姐，你笑什么啊，快说快说！”
“我笑宁大哥打翻了醋坛子而不自知呢。元禄说别人这样做没戏我信，但是如意姐姐这样做……”见二人闻言都不自觉地看向她。
元霜这才继续道“宁大哥昨夜，可是真的吃醋了。”元霜笑看着对感情之事一脸懵懂的如意。
如意细细回忆了一下“如何证明他吃醋了？”
“殿下，你昨天晚上见宁大哥啃饼了吗？”元霜看着如意这一脸不开窍的模样，忙转头看向杨盈。
“见了啊！远舟哥哥一直皱眉呢，估计是饼不好吃吧。”杨盈一脸单纯道。
“噗嗤——什么饼能难吃到让宁大哥吃得一脸苦大仇深啊，笑死我了。如意姐姐，殿下，你们怎么这么单纯。”元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杨盈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如意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元霜收了玩笑的神情，认真地看着如意道“如意姐姐，你是真心喜欢宁大哥吗？还是……只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
“为什么这么说？”如意神情微变。
“因为我认识的如意姐姐，并不是个会困于儿女私情的人。”看如意想说什么，元霜忙道“等我先说完好吗，如意姐姐？”
“你继续。”
“我看得出来，宁大哥确实对如意姐姐你动心了，但是他好像在强行克制着什么。而如意姐姐，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追一个人，你好像是对宁大哥有意，但是我又总觉得你还没开窍。或许你们之间，需要更加开诚布公地谈谈？”元霜揣摩着开口道。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或许是该好好想想了。”如意若有所思。
一时间，车厢内的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如意姐，元霜姐，我想学骑马，行吗？”杨盈开口打破了寂静。
“当然可以。”如意回神。
“殿下，我也想学！”元霜一脸跃跃欲试。
“好，我们一起。”杨盈一把抓住了元霜的手。
下一秒杨盈便高声道“停一下。”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宁远舟策马上前问道“怎么了？”
如意掀开帘子定定地看着宁远舟道“殿下和元霜想学骑马了。”
元霜和杨盈一起从如意旁边探出头来，傻笑着齐齐点头。
宁远舟看了眼笑靥如花的如意，笑着点头同意了。
“元禄，钱昭，你们俩负责教她们。”宁远舟示意道。
“好的头儿，我的马比较乖，我去教殿下。”元禄牵着马走向杨盈。
“哎——”于十三声调上扬道“老宁，我的马儿可比老钱的马听话，不如让我来教小元霜？”说着还冲钱昭挑了挑眉。
“不用，她跟我的马比较熟。”钱昭不等宁远舟开口，便牵马走向了元霜。
宁远舟疑惑道“元霜什么时候跟钱昭的马儿都混熟了？”
于十三挑了挑眉凑到宁远舟身边“想知道？”
宁远舟认真地打量了于十三一眼，果断转身“不想！”
于十三无奈，伸手拦住宁远舟道“老宁，你想不想知道嘛？你说一句想我就告诉你了啊！”
宁远舟驻足，微微一笑“不想！”
“谢谢十三哥，我跟钱大哥学就行了。”元霜远远地朝于十三挥了挥手，宁远舟趁机溜到了如意身边。
“走吧，先学上马。”钱昭一手牵马，一手示意元霜扶着马鞍。
“元霜，你一个人行吗？”如意看看杨盈，又扭头看向元霜。
“我可以的，之前钱大哥就带过我，如意姐姐你专心去看着殿下就好。”元霜冲她摆了摆手。
“好，那你按钱昭教的做就行。”如意转身和元禄一起扶着杨盈上马。
宁远舟闻言看了一眼于十三，挑了挑眉（瞧，我这不就知道了吗。）
于十三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哼，小爷我不高兴了！）
孙朗忙凑到于十三跟前，用肩膀撞了撞他，小声道“老于，我想知道，你跟我说说呗。”
于十三狡黠一笑看了孙朗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孙朗点头如捣蒜“当然！”
于十三朝他勾了勾手“你附耳过来。”
孙朗一脸天真地凑了过去，便听于十三道“老钱跟小元霜，他俩……”猛地站直一本正经道“哎呀！我失忆了，你问老钱去……”随即熟练地闪身避开孙朗的暴击。
孙朗低声朝他怒吼道“于十三，你又拿我开涮！下次你没钱买酒别找我借！”
于十三回头冲他挑衅一笑“我什么时候找你借过钱，你别冤枉我！”
孙朗冲上去同他交起手来“你入狱前借了我一贯，说是去买桃花酿，结果到现在都没还我！”
于十三笑嘻嘻地同他有来有往地切磋起来“你说那一贯啊，我拿去给小娘子买胭脂了，回头等老宁给我发俸禄全给你嘛！”
孙朗持盾挡住他的攻击，白了他一眼“你哪次俸禄不是我替你收着的，结果你找我要的比你俸禄多多了！别人拿了俸禄都是养家，我那点儿俸禄全花你身上去了！”
于十三见势不妙忙闪身开溜“哎呀风太大我听不清你说什么了……”
孙朗忙追了上去“你属泥鳅的吗？回回对练回回开溜，难怪你除了轻功，其他都没什么长进，赶紧回来再练练对打！”
于十三愈跑愈远“最英俊的公子轻功当然得最好才行，不然下次我赶不上回来救你可怎么办！”二人闹着闹着便跑远了，离使团的方位却志同道合地并未太远。
这厢钱昭侧开身，示意元霜上前“元霜，你先过来摸摸它。”
“昨夜你也骑过它，它已经认得你了。你同它再接触接触，让它感受到你的善意。”钱昭说着便伸手轻轻摸了摸马首。
元霜学着他的动作，感受着马儿身上传来的温度。
“来吧，扶着马鞍，一手踏上脚蹬，然后发力越上去。”钱昭说着，先替她做了个示范，又下马让她亲自试试。
元霜按他说的动作踩住脚蹬，然后搭着马鞍飞身上马——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虽然上了马，却不是想象中的帅气，而是整个人都要趴在马背上了。
“殿下，元霜，你们俩把腰挺起来，别趴在马背上。”宁远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元霜顾不得丢脸，忙挺起身在马上坐直。
“牵好缰绳，两手大拇指朝上，手臂不要一直发力，胳膊随着马头动。用脚轻轻蹬马肚子，用缰绳控制马转向。”钱昭待元霜坐稳，才接着开口道。
元霜按他说的方式尝试控制马儿，马儿果然开始缓慢走动，她一脸惊喜地看向钱昭“钱大哥，骑马好简单啊！比我学车快多了。”
“学车？学什么车，你会驾车？”钱昭疑惑地抬头。
“是一种代步工具，有机会带钱大哥你试试，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晕车。”元霜一脸怀念的说道。
“好。”钱昭点了点头“你何时，幽梦昙花能量够了就走吗？”
“当然不，你们此行如此艰险，我当然要等你们安全了再离开。”元霜伸手轻拍了拍马儿，感受着从没见识过的快意江湖的滋味，笑着答道。
不等钱昭开口，元霜驱马慢慢走到如意身前“如意姐姐，看我，看我，我会骑马了！我是不是很棒！”
“如意姐，我骑得好吗？”杨盈傻笑着也骑着马过来了。
如意笑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走到两匹马儿的背后，各拍了一巴掌。
马儿受惊，带着两人一起跑了起来。
“元禄\/钱大哥！”元霜和杨盈同时惊呼出声，元禄和钱昭忙各自跟了上去。
纵马的快乐冲淡了元霜的恐惧“哇呜，好刺激！”她开心得叫了起来。
“元霜，你骑慢点儿。”钱昭跑着追了上来。
“钱大哥，是不是勒紧缰绳就能停下来？”元霜知道钱昭就在身后不远，忙高声开口问道。
“是，你轻轻拉一拉缰绳，速度就能慢下来。”钱昭的声音有些不稳。
元霜轻拉了拉缰绳，让马儿渐渐慢了下来。
“要再骑一圈吗？”钱昭习惯性地上前替元霜牵住缰绳，摸了摸马儿。
“不用了，我是借了殿下的光才能学学骑马以备不时之需的。钱大哥，你也上来吧，我们一起回去。”元霜环顾四周，跑得离使团有些远了，忙伸手轻拍了拍马鞍道。
“不用，我在后面走回去就行。”钱昭摇头拒绝。
“又不是没同骑过，你现在可是使团的护卫，别在这种没必要的时候浪费体力。”元霜好笑地看着他。
钱昭替元霜牵马往回走“于你名声有碍，这样不好。”
“我不介意。”元霜的目光落在钱昭身上“而且我迟早会走的，想来，到时也不会影响钱大哥你的名声。”
钱昭闻言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下一秒便飞身上马“坐稳。”
“嗯？”元霜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耳畔钱昭带了些许怒气的声音“驾——”
马儿带着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直到元霜被杨盈拉着回了马车，还没回过神来。
“元霜姐，孤刚才见钱护卫一脸怒气的离开，你们俩怎么啦？”杨盈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如意坐在一旁，喝茶的动作也是微微一顿。
元霜茫然地摇了摇头，杨盈只好意犹未尽地看向如意“如意姐，怎么不让我多骑一会儿，我一点儿都不累。”
如意笑盈盈地伸手拍了拍杨盈不断颤抖的双腿。
杨盈低头，握住了自己的双腿“怎么会这样？”
“骑马最考腰力和腿力，你俩刚学，切忌贪多。”
如意话音方落，元霜这才发现自己的腰也隐隐有些作痛，习惯性地便朝如意身上靠了过去。
如意身子一顿，并未将元霜推开，只看向杨盈道“上次让你练的匕首练了吗？”
杨盈笑着从怀里掏出匕首“练了呀。”随手在桌上放了个苹果，一击即中。
“哇哦，殿下好厉害。”元霜捧场地鼓了鼓掌“如意姐姐，我也想学这个！”
如意摸了摸元霜的脑袋“让殿下教你。”
“好呀好呀，元霜姐你也来学。”杨盈满脸高兴。
“那就多谢如意姐姐，多谢殿下师父教我啦！”元霜一本正经地行了个拜师礼。
“孺子可教也，快快请起。”杨盈昂首挺胸，学着杜长史的样子，单手作抚须状。
元霜着实没绷住，直接笑倒在了如意怀里，如意也被两人逗笑，一时间车厢里充盈着欢快的气息。
——我好爱一念关山小分队啊！群像真难，剧里处理得也太好了吧！写不出剧里十分之一的好，呜呜呜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