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好传球（1/2）
在成为冠军教练后，菲尔-杰克逊受到了足够多的追捧。
尤其是72胜10负的战绩创造历史，然后拿下总冠军后。
他和帕特-莱利一样，本就是善于包装和营销自己的人。
只不过他们走的是不同的路线，莱利是CBD大背头精英，杰克逊更像藏在吉普赛大篷车里的神秘导师。
杰克逊在NBA执教领域开辟了新的天地，他将球队管理，临场指挥，心灵辅导，还有玄学占卜等一系列过去看起来和主教练无关的东西全都杂糅了进来。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掌控，为了胜利，为了冠军。
他将主教练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重要且复杂的地位，当然杰克逊一开始没料到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最早他只是想在联盟有口饭吃，进入主教练的圈子，从此以后不用为了工作和薪水而发愁。
NBA是个小圈子，教练是一个比球员还要更小的小圈子，教练们会互相介绍、推荐工作，假期一起学习，度假，交流各队的情况，一般人没有人引荐或者领路，是很难进入的，因为岗位太少了。
不过杰克逊并不在这个小圈子里，他和联盟其他大部分教练关系都不是很紧密。
传统的学院派教练不是很看得上他，他像个在法学院大教室里穿着喇叭裤和真丝衬衣的嬉皮士。
有个性的球员型教练对他也不感冒，因为他们互相之间本来就不感冒，比如新成为主教练的拉里-伯德就不稀罕和其他教练混在一起，更不指望以后打成一片靠他们推荐工作。
杰克逊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他真正将芝加哥公牛整合了起来，他激发了乔丹，挖掘了皮蓬和格兰特，并创造性的引入三角进攻，引领了职业篮球的战术潮流。
但阿甘和波特兰开拓者延缓了他成功的脚步，在杰克逊的视角下，波特兰和阿甘是这场游戏的终极BOSS。
在许多个夜晚，杰克逊都会想，如果1991年是芝加哥公牛拿到了冠军，会有什么不一样？
那样的话，终极BOSS一定会变成芝加哥公牛和乔丹吧？
和乔丹想的一样，在杰克逊看来，没有打倒真正的终极BOSS，冠军是不够完整的。
像1970年和1973年的纽约尼克斯，那两次冠军是整个纽约的骄傲。
但他们终究没能在季后赛正面击败比尔-拉塞尔的凯尔特人，这是一种缺憾。
1994年甘国阳退役时，杰克逊和乔丹不同，他没有感到遗憾，因为他心里清楚，阿甘一定会回来。
杰克逊等到了阿甘的回归，他得意于此，他认为和阿甘做一个了结，逆转双方战绩的机会到了。
在杰克逊看来，从来不是甘vs乔，而是甘vs菲尔-乔丹。
没有菲尔-杰克逊的情况下，乔丹面对甘国阳的胜率低的可怜，两个人的成就也不在一个层次上。
等到杰克逊入主公牛，乔丹才真正获得了挑战阿甘的机会，并且乔丹在越来越接近阿甘。
是菲尔-杰克逊的脑子+迈克尔-乔丹的身体和球技，组合在一起，具备了战胜终极BOSS的能力。
“迈克尔如果有阿甘一半的狡诈，1992年我们就不会输。”
杰克逊在内心深处一直这么想着，这个念头折磨了他很多年。
乔丹在他看来太耿直了，在和阿甘的对抗中他总是落于下风。
乔丹也非常的固执，他坚持自己的打法和价值，很少动摇。
有时候他会妥协，但更像是一种宽容，而非真正的改变。
杰克逊时常对此感到头疼，但细想又觉得，这或许就是乔丹之所以是乔丹的原因。
他无法成为阿甘，也不想成为阿甘，他想以自己的方式超越和战胜对手。
其中“以自己的方式”这点尤为重要，否则他应该学奥拉朱旺，加入热火更容易如愿以偿。
当然，乔丹在私下里也和杰克逊说过，“我要是再输给阿甘，真的要考虑一下去洛杉矶或者迈阿密了。”
杰克逊心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大家会谅解你的，阿甘那家伙太他妈的变态了。
今天的这场比赛，杰克逊有一点好的发现，现在这支开拓者很孱弱。
各方面都没有达到争冠级别的标准，和四连霸的那支开拓者相去甚远。
坏的发现是，阿甘和过去相差无几，看不到丝毫下滑的迹象。
甚至这家伙更加的老奸巨猾，他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杰克逊都要怀疑，阿甘是不是在布局。
第三节比赛开打，杰克逊要求球员们摒除杂念，用最值得信任的防守而非三角进攻去取得对开拓者的优势。
首个回合，乔丹就在牛角位接球，背身单吃里德尔，转身后仰跳投出手命中。
甘国阳马上在篮下用转身的勾手命中作为回应——本赛季，甘国阳的勾手数量达到一个新高。
这项古老的技术在甘国阳手上焕发生机，甘国阳是发现在体重增加，爆发力变慢后，勾手是个很省力、好用的进攻手段。
裁判吹了开拓者一次防守犯规，接着乔丹分球底角，皮蓬的三分出手不中。
开拓者迫近比分的机会，但他们的反击被公牛阻截，公牛拿下后场篮板。
乔丹接到罗德曼的策应传球，持球杀入篮下，面对开拓者甘国阳和PJ-布朗的双鬼拍门，高难度的抛投出手没有进。
除了乔丹一个后仰，甘国阳一个勾手之外，两队在下半场刚开始的几个回合里都没有得分。
双方在防守端投入的精力肉眼可见的增加，比赛变得凝滞，得分变得困难。
上半场还怎么投怎么有的范埃克塞尔在哈珀的贴身防守下失去了准心，两次浪投没有命中。
范埃克塞尔在连续两次投篮不中后，公牛抓住一次反击机会，乔丹吸引防守后分球到外线。
郎利接球，佯装突破后给到底角的罗恩-哈珀，哈珀三分出手命中！
开拓者的教练组看到这球感觉情况不太好，范埃克塞尔浪费的机会有点多。
同时，球很难给到甘国阳手里，公牛在竭力掐住给阿甘的传球路线，让他无法轻松接球。
里克-卡莱尔向伯德示意，或许应该叫个短暂停调整一下，球队要改变一下进攻节奏。
90年代中后期NBA的比赛观景就是这样，尤其到了第三节、第四节，速度慢，阵地进攻多，打铁多。
可能好几个回合不进球，双方都便秘，然后突然有一方通便了，连着拿个五六分取得领先。
五六分看似不多，在当前这种比赛节奏和命中率下已经是较稳妥的优势了，说不定能压对手一整场。
伯德却摇了摇头，道：“不是时候，相信球员们的调整能力。”
开拓者的确进行了调整，甘国阳开始亲自运球过半场。
乔丹和皮蓬过来合围甘国阳，不给他轻松过半场发起攻击的机会。
甘国阳把球喂给了里德尔，里德尔背身面对乔丹打得缺少自信，选择转身投篮。
没有命中，但甘国阳和在丹尼斯-罗德曼的卡位战争中占得先机，点到了前场篮板。
长传给到另外一侧，范埃克塞尔接球又是一个三分！这家伙真敢投，竟然进了！
进球后，范埃克塞尔做了一个三分的手势，今晚他手感火热，是开拓者需要的好刀。
当范埃克塞尔能进球时，甘国阳肩上的压力变小，双方开始残酷第三节攻防战。
此时，公牛执行了他们标志性的全场扩大防守，从后场开始直接对持球人进行贴身逼抢。
公牛队外线哈珀、乔丹、皮蓬，都是身材高大、强壮，对抗能力极强的防守人。
尤其是哈珀，他取代约翰-帕克森成为公牛首发控卫后，原本能打得分后卫的他，在一号位显得极为大号。
乔丹同样是三号位的身材打二号位，皮蓬则是能顶四号位的身材打三号位，堪称“外线三高”。
每当公牛进行全场扩大紧逼防守时，对手很容易失误连连，同时在进攻中变得手忙脚乱。
开拓者也不例外，他们后场连续失误，即便甘国阳出来做接应，可他毕竟是一个人。
公牛并不会随意包夹，他们是利用外线的身材优势进行高强度压迫，逼迫对手失误或者随意进攻，然后在此基础上打反击。
开拓者的失误问题本来就比较严重，他们在锋线缺少一个组织过度者。
范埃克塞尔自己运球发起进攻没问题，但身材矮小限制了他的视野，打法激进导致他经常做出错误选择。
公牛推了开拓者一波6：0的攻击波，将优势扩大到了11分。
但伯德依旧坚持不叫暂停，他看到球员们犯错，仿佛一个执拗的家长，一定要孩子自己认识到错误，自己纠正才可以。
迪克-哈特都有些急了，在场下道：“差11分了，暂停不用留着赛后抽奖吗？”
伯德点头，道：“对，留着抽奖，头等奖奥布莱恩杯。”
哈特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场上的局势变得危险。
此时开拓者球员也在等教练叫个暂停，却得不到任何指示。
范埃克塞尔想叫暂停，被甘国阳阻止，道：“把球给我。”
在连续受阻后，范埃克塞尔乖乖把球交给阿甘。
甘国阳运球过半场组织进攻，面对皮蓬和乔丹的骚扰，他用一个巧妙的背后运球摆脱。
然后提前变向和皮蓬拉开一点距离，他毕竟是中锋，没办法像蒂姆-哈达威那样快速的crossover。
但一个小的缝隙足够了，因为他力气大，直接靠着皮蓬往里杀，在中路强行骑马射箭。
两分打进，还造成了皮蓬的犯规，皮蓬撇着嘴冲裁判摊手，当然没有什么用。
这是甘国阳今晚第四次打三分了，公牛的犯规问题还在逐渐累积，暂时还不明显。
加罚命中，分差回到了个位数，甘国阳指挥防守，要求进一步收缩。
“不要出三秒区，留在三秒区，放他们投三分球，放弃包夹，守住你们面前的人！”
甘国阳拉住PJ-布朗，同时要求全队坚决执行人盯人防守，不要随便包夹。
甘国阳能感觉到，现在球队各方面都处于劣势，而公牛正在处在他们的高峰上升阶段。
就像两个拳手对战，进行到第七回合了，对手的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此时，你作为弱势方没有太多还手之力，能做的就是双手抱头龟缩防守。
第一要务是不被对手击倒，同时消耗对手，伺机打一些反击，然后等待机会。
等待对手的高峰期过了，到下滑阶段，积累的问题开始暴露，给对手致命一击。
当然，这个机会能不能等到，作为弱势方是没有把握的，只能等，只能不放弃。
可能等到最后，对手也没有露出大破绽，或者露出破绽了，你也抓不住那致命的一拳。
曾经甘国阳总是打顺风仗，一旦取得较大优势，就绝对不会被翻盘。
实际上，他更善于打逆风仗，他是个非常善于忍耐的人，这也是中国人的一个战略优点。
守住篮下，适当的放弃中路，几乎完全放弃了两个底角和弧顶的三分，公牛开始对开拓者进行狂轰滥炸。
皮蓬弧顶三分命中，替补登场的托尼-库科奇急停中距离跳投出手，甚至乔丹都投中了一个三分球。
但一看分差，开拓者依旧将牢牢将差距控制在10分左右。
主场作战，裁判给予了一些帮助，开拓者获得了很多罚球。
同时，开拓者确实突破更多，里德尔、甘国阳、格林都纷纷往篮下冲。
往篮下冲，才能获得裁判哨子的青睐。
在最大分差被拉开到14分时，甘国阳一个三分突施冷箭命中。
接着，乔丹外线三分出手不中，甘国阳拿下篮板反击，给到替补登场的科比。
科比反击中接球，外线犹豫了一下，投了个三分，同样命中！
连追六分，分差又到了8分。
跟着，皮蓬突破密集防守，被PJ-布朗封盖。
甘国阳反击从中路一路切入篮下，一个Moon-hook命中，只差6分！
短短两三个回合，开拓者回敬了公牛一个8：0，此时距离第三节比赛结束还有3分钟。
整整9分钟时间，伯德没有叫一个暂停，全靠球员在场上自己调整。
他们忍耐着，硬生生扛住了公牛外线的连续射球，抓住机会打出反击。
83：77，菲尔-杰克逊主动叫了暂停，公牛看似打得轻松自在，仿佛拳击台上挥舞着拳头把对手打得抱头鼠窜。
可是一看点数，差距并未拉大，这就说明情况不是很妙，对手比想象的要更加耐打。
杰克逊在比赛中不停冲着球员们吹哨子，但用处不大，暂停时乔丹抱怨：“阿甘在篮下像一坨干牛粪，又臭又硬，你他妈的还弄不走他，裁判站在他们那边！还有PJ-布朗那个小牛粪！”
乔丹在第三节命中率不错，但都是外线投篮，突破一个都没有。
甘国阳在进攻端受到了一些限制，可他同样在限制公牛球员的进攻。
现在联盟鼓励篮下对抗，尤其对Handcheck，以及三秒区内的碰撞吹的很松。
内线防守人在防御持球人的突破时，用手肘去顶撞对方的腰部，只要不是太过分，裁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对持球人来说是极大的限制，加上还有PJ-布朗在，开拓者的三秒区简直固若金汤。
没有了篮下得分，仅依靠外线投射，导致公牛进攻缺乏稳定性和延续性。
一个不小心，就被开拓者抓住机会迫近比分。
“而且那个8号科比疯了一样冲我说垃圾话，他他妈的以为他是谁？有些词都不知道谁教他的。我难道要和这样一个高中生计较吗？谢特！”
乔丹继续抱怨，他还遭受了科比的精神攻击，这让乔丹非常郁闷。
杰克逊让乔丹稍安勿躁，“冷静，冷静下来，你说是谁教的？除了阿甘还有谁？这是阿甘一贯的伎俩，他在扰乱你，用一个18岁的年轻人。他在耍你啊，迈克尔。”
“阿甘他妈的真是个杂碎，怎么能想到这么妙的招数。”杰克逊嘴里嘟囔。
而另外一边，甘国阳正在冲伯德发脾气。
“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叫个暂停，你睡着了吗？还是看比赛看忘记了！”
“我希望你们自己解决问题。”
“那要你有什么用！”
“我负责希望。”
“……”
对开拓者而言，局面在变好。
但问题在于，他们还是落后8分，而不是1、2分。
情况还是相当恶劣的，他们顶住了公牛狂暴的防守和进攻，而优势和主动权依旧在公牛手里。
暂停结束回来后，双方替补交战，维持了8分的差距。
85：77，两队进入了第四节决战。
——
夜晚，洛杉矶胡卫东的家中，胡母早早睡下了。
胡卫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关着灯，21寸的彩电散发着刺目的荧光。
这台电视还是鲍比-贝尔曼送他的，附带一个录像机，是希望胡卫东多看比赛录像。
胡卫东很少用，不是他不勤奋，而是他不太会利用录像机提升球技，国内没这个条件。
他也很少看NBA直播，不是没兴趣，当你也是NBA球员时，比赛日你是没时间看直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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