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掀风起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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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郭定慨然道:“杨太守蒙冤一事,郭某定然秉公直奏天子,安玄你稍安勿躁,先待本官奏明天子再做决断。”
“万岁春秋鼎盛,何出此言,臣还想伴君到八十呢。”
王国宝大喜,太子司马德宗是傻子,琅琊王将来肯定是主政的王爷,隐形的天子,自己能成为其岳父,注定权倾朝野。
杨佺期尚不知朝中发生之事,从杨安玄嘴中得知情况后,杨佺期惊愕莫名。
杨安玄从案上取过一本奏章,递给郭定,道:“郭御史,家父自少年时便随家祖为国征战,至今已近三十年,我杨家忠心耿耿,父兄族人战死沙场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心怀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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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佺期叹了口气,道:“只怕现在以病辞官难了,王家不会轻易放过杨家。”
褚粲应道:“正是。”
郭定叹息,心中不以为然,口中不咸不淡地安慰几句。
杨佺期激动起来,坐直身子扯开身上的薄衫,露出光着的上身。
王珣知道已与杨家结怨,若不将杨家狠踩下去,将来必成祸患。
杨佺期目光一跳,沉声道:“也罢,索性大闹一场,出出这口闷气。”
御史台是天子耳目,身处朝庭中枢,褚粲对朝野内外的风吹草动十分清楚。
后宅,杨佺期躺在榻上,听到郭御史要来探望,袁氏、董氏带着女儿回避,只有杨安玄侍立在榻边。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香,郭定心中哂笑,装得可真像。急步上前伸手扶向杨佺期,口中道:“杨太守有病在身,莫要起身。”
阳光落在青衫之上,看着杨安玄挺拔的身姿,郭定越感自身暮气,这样的人物自己应该极力交好才是。
不一会,小吏回禀,“刁记室家中有事,请了假回京口了。”
事关堂邑太守,褚粲不敢怠慢,
郭定出身河东闻喜郭家,二十四岁任尚书省五兵部书佐,历时十五年才迁任御史台六品侍御史,宦海浮沉早已见惯风浪。
御史台,负责监察事务、有风闻奏事之权;原是汉宫内藏书之地,因以御史中丞掌管,故名兰台或宪台。
御史府主官御史中丞,官居三品,与各曹尚书持平,下设治书侍御史、侍御史、殿中御史、符节御史等职;侍御史下设十三曹,直事曹掌监察举劾百官事。
杨佺期咳嗽两声,沙哑地声音道:“郭御史,杨某自问对朝庭、对天子忠心耿耿,刁锋不知听何人挑唆,居然陷害上官,愚已经写了申辩,请郭御史替愚呈于圣上。”
伏下身子在杨佺期耳边轻声呼唤,杨佺期听到挣扎地要坐起身来。
王国宝迫不急待地跳出来道:“万岁。万岁待杨家天高地厚之恩,杨家不思回报,居然还心存怨恨,此等不忠不孝的臣子若不严惩,恐后患无穷。”
杨佺期知道三子心思缜密,压住怒火,问道:“玄儿,依你看该如何做?”
杨安玄沉吟片刻,道:“事情闹出,父亲想继续担任堂邑太守已不可能,与其被贬,不如就按年初时商议以病主动辞官,这样将来起复不用磨勘。”
司马曜喝得开心,笑道:“甚好,待德文年满十六,朕便纳你女为琅琊王妃。”
刁云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刁锋的心头火热起来,他只是郡中记室,八品官阶,而州司马为六品,若琅琊王家能兑现承诺,倒值得冒险一试。
杨佺期颓然叹道:“早知如此,就该听你所劝,早些称病辞官才是。”
郭定接过奏章,道:“本官一定将杨太守的申辩奏明天子,天子自会明断。”
华林园,君臣边喝边谈,王国宝善长逢迎,说得天子笑容满面。
杨佺期手上青筋暴起,怒声道:“吾为朝庭征战四方,出生入死,居然因小人之言而被陷,实在不甘。”
褚粲出身河南阳翟,是故太尉、征北大将军褚裒的孙辈,康献太后褚蒜子是其姑母,此次入选东宫侍读的褚秀之是其族侄。
司马曜看过后一皱眉,问道:“这个刁锋可是渤海饶安的刁家人?”
杨佺期强振精神道:“为父这就写奏章向天子申辩,是刁锋那厮污告。”
刁锋是刁家人,太学生刁云与杨安玄起争,王纯之在华林园陷害杨安玄,新近杨安玄被朕委为东宫侍读,恐怕这一切都因这个任命而来。
此次任命东宫侍读,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都落了空,难怪中书令和左仆射合力针对杨佺期,用人之道在于制衡,朕用了杨安玄,便用杨佺期来平息两王之怨,甚妥。
王国宝笑道:“方才万岁说到琅琊王的亲事,臣有一女秀外慧中,愿自荐于琅琊王。”
郭定一惊,杨安玄可不是薄有才名,他的诗作、词曲堪称大家,瓦棺寺和简静寺的偈诗和偈联更让其名声大躁。
站住脚,笑道:“王国宝,你随朕前往华林园,朕有事相商。”
刘资忙拱手禀道:“郭御史,杨太守得知弹劾之事,急恼之下伤病复发,卧病在床,不能前来迎接天使,还请郭御史见谅。”
司马曜看了一眼王珣,若有所思。
在太守府前下车,郭定见到主薄刘资率领大小官吏迎接,太守杨佺期却不在。
手握佩剑,杨佺期怒喝道:“去把刁锋叫来。”
杨安玄拱手道:“郭御史客气,还是安玄相请郭御史为好。安玄冒昧,有一事相求。”
郭定以为杨安玄为父求情,笑道:“安玄放心,愚一定会将杨太守的冤曲奏明天子,天子明辨是非,定会还杨太守清白。”
杨安玄谢过,轻声道:“家父之病因小人刁锋而起,此人以下犯上,污告上官,不可轻饶。”
这场博弈,刁锋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郭定道:“安玄放心,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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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1):六朝时奴婢多称主人为“大家”,用“老爷”方便阅读。